第625章 老僧自以为的大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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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地瞬间变色。

只见塔顶之上，苍穹之下，天空骤然一变，团团围聚的乌云似是受到了某种召唤，形成一道狂暴的漩涡，远远看去似风卷残云，而如果深究，漩涡的中心所应对的，便是寒山寺镇妖塔所在的位置！

雷霆，开始呼啸！

“咔嚓！”

“咔嚓！”

“咣……”

云层间，雷声大作，每道声音震耳欲聋，好似天宫擂鼓，千军万马降临于世间。

天怒了！

怒了！

塔内，随着老和尚站起身，木桌上那盏孤零零的烛火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独特的能力似的，开始剧烈燃烧。

红色的火光渐渐开始影响了塔内的空间，驱散去无尽的黑暗。

四周本迷茫无方向的黑暗，消失了。

杨黎如微微皱起眉头，心里一股不安感浓郁而生。

且待到黑暗散去时，她看到了——镇妖塔上的墙壁上画着一幅又一幅古老的壁画！

颜色较为单一。

但每一个人物的动作和神情却极为丰富鲜明，活灵活现的摸样仿佛在下一秒就能活过来。

只见墙壁上，一群剃着光头，穿着袈裟的和尚双手合十，悬浮在半空中，接收着大地上万民的朝拜，和尚散发着神圣的光芒，底下的人民却骨瘦如柴。

另一张画，是人民当中突然有一名青年站了起来，他扬起手里的镰刀，开始开垦荒地，将从西方引进的粮食种子洒进贫瘠的土地里，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忍着饥饿与贫穷挑水灌溉，没有人在支持他，他就像一名孤独患者，执着地做着某件事情，直到有一天，土地里的粮食种子发芽了，所有人都震惊了，他们瞪大眼睛看，一个接一个从地上站起来，去瞧种子的摸样。

他们开心地手舞足蹈着，唱着歌，围绕着篝火手牵手摇摆，渐渐的，那些跪着的人都站起来了，他们学习那名青年，扬起手里的镰刀，开始播种，开始灌溉，开始开垦荒地，没过多久，大家吃饱穿暖，有了粮食，骨瘦如柴的人胖了十几斤，强壮了不少，没有人再去跪那群悬浮在半空中，高高在上的和尚，幸福生活都到来了。

可有一天，那些和尚又来了，他们发现本该跪在地上迎接他们的人民们没有下跪，还在反抗他们，他们怒了，于是他们找到了最先改变这种情况的刺头，找到了那名青年，他们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，向另一片土地上的人们传达这名青年就是为祸苍生的妖孽的思想，是这名青年，让大多数人活在贫穷当中，是他让土地变得贫瘠，难以耕种，只要杀了他，就能吃得饱，穿得暖，就能拿到最好的种子，拿到最好的土地，获得最好的生活。

于是，另一片土地的人们像是疯了似的冲到青年所在的族群，扬起手中的镰刀，可他们并不是去播种，而是将锋利的镰刀砍向那名青年，砍向那群奉这名青年为英雄的人民。

鲜血溅落在大地上，染红了刚刚发芽的种子。

黄昏之下，人民的血肉成为了土地的养分，那群宛如强盗一般，来自另一片土地的人们赢了，他们开心地像个孩子，捧着丰富的粮食，迫不及待就享受起美食以及这片肥沃的土地，亦如那些死去的人民，一个接一个手牵手，围在篝火边上烤火，唱歌，做游戏。

最后，那些和尚来了，他们一如既往的，悬浮在半空中，双手合十，而这群获得了新土地，吃饱穿暖的人们像是着了迷一般，迫不及待跪在这群和尚面前，祈祷着，崇敬着，奉之如神明，献出最可口的粮食，送出最好的女子。

这就是镇妖塔的故事！

“看完了？”

老僧双脚悬浮在半空中，盯着站在墙壁边的杨黎如。

是的，她看完了。

在黑暗散尽的那一刻，她将墙壁上的画全部印在了脑海里。

她咽了咽口水，五指握紧，情不自禁地想要握紧拳头。

“你生气了？”老僧又问道。

杨黎如：“让我恶心。”

老僧笑了笑：“刚刚，你也是这么恶心本座的。”

“你说本座是妖僧也好，说本座是其他也好，本座并不会怪你，因为你的无知，本座能够原谅你，但本座不允许一个妖孽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，狂妄自大。”

“这镇妖塔名为镇妖，可这世间何来的妖？镇妖镇妖，镇了千百年，也没镇出什么新花样，不过藏得都是些老祖宗留下的秘密罢了。”

“可这些秘密，如果传到了天下，便会有人质疑佛的存在，佛存在的本意，是给世间的人带来美好。”